▎生活与命运

他的一双黑眼睛带着悲伤的神气望着这位老共产党员,于是莫斯托夫斯科伊很生气地用法语问他:

“您听懂了吗?”

加尔季笑起来,平时他谈起辣汁肉丁和番茄沙司,常常这样笑。

“您说的我全懂。我只是不懂,您为什么要说这种事?”

...

现在,在可怖的德国集中营里,他感到自己有信心,有力量。只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时刻不离开他。他即使在集中营里,也无法恢复年轻时那种鲜明、完整的感情:在自己人当中是自己人,在外人当中是外人。

...

在年轻时候,朋友和同志身上的一切都是可亲的,容易理解的。敌人的每一种思想、每一种观点都是格格不入,毫无道理的。

可是现在他常常在异己者思想中发现他在几十年前珍视的东西,而在朋友的思想和言谈中有时会不可理解地出现异己的东西。

“这大概是因为我在世上活得太久了。”莫斯托夫斯科伊心里想。

#摘 #生活与命运 #瓦西里·格罗斯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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