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骗子

>> 每一个想法都应让人想到一个微笑的毁灭。


>> 我小心翼翼地在深渊周围转悠,从它们身上骗取一些眩晕之后就逃走了,好似一个深渊骗子。


>> 早在物理学和心理学诞生之前,痛苦就已经瓦解了物质,悲愁就已经瓦解了灵魂。


>> 我们之所以如此天真地相信各种想法,是因为我们忘记了想法是由哺乳动物想出来的。


>> 名副其实的诗歌始于体验宿命。唯有拙劣的诗人才是自由的。


>> 为了惩罚别人比我们幸福,我们向其灌输——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们的焦虑。毕竟我们的痛苦啊,唉,是无法传染的。


>> 除了自我的扩张,也就是全身瘫痪的后果之外,没有任何办法能补救湮灭的危机、空虚中的窒息和对自己不过是唾沫里的一个灵魂的恐惧。


>> 我几乎没有从悲伤中得到任何想法,因为我实在太爱它了,不允许头脑对它施加影响而使它匮乏。


>> 思想的每一面都有它的时刻、它的轻浮:而如今正时兴虚无的思想……物质、能量、精神听起来多么过时啊!幸而词库充足:每一代人都可从中取出一个词,与其余的词同等重要——并徒然地消亡。


>> 我们每个人都爱开玩笑:我们从自己的问题中幸存下来。


>> 从我记事起,除了摧毁了我心中身为人类的骄傲,我什么也没做。我在物种的边缘徘徊,像头怯懦的野兽,缺少足够的气魄与另一群猴子为伍。


>> 无聊让一切未解之谜平等;这是实证主义的幻想……


>> 在我们心中有一种天生的惶恐,它代替了知识与直觉。


>> 清醒的义务:达成一种正确的绝望、一种超凡的残暴。


>> 我们的踌躇是我们正直的标志;我们的笃定,却标志着我们的欺瞒。


>> 我沉溺于绝对时是个自负者;从中浮出之后便是穴居人。


>> 极致孤独带来的愤世嫉俗是一种可用蛮横无礼缓解的折磨。


>> 在这个临时宇宙里,我们的公理只不过与社会新闻价值等同。


>> 反对知识:这世界不值得被认识。


>> 心中每生出一个念头,心中就有某物腐烂。


>> 每一个问题都会亵渎一个奥秘;而后,问题被它的解答亵渎。


>> 真实让我患上了哮喘。


>> 在其他时代,只思考而不写作的哲学家不会遭人鄙视;自从人们崇拜效率以来,作品便成了庸俗的绝对;那些不产出作品的人被看作“失败者”。但这些“失败者”会成为另一个时代的智者;他们终会因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赎救我们这个时代。


#摘 #苦论 #E·M·齐奥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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