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于奢侈

艺术以脱离基本需求为前提。利用好困境,绝非艺术的意向性。它还有种种不同的需要。瓦格纳居然将艺术与困境联系在一起。其艺术的主体是人民,是“感知群体性困境”的“人民的总和”。艺术是以这种共同的困境为基础而形成的。它就像大家共同的生计所需。与在困境中寻找满足不同的一切都是奢侈和腐朽。人民的需求之所以得以满足,是因为他们的需求如同寻常的“饥饿”一样,只是自然的需求。只要“填饱肚子”,这种需求就不复存在。然而,奢侈并非建立在自然需求和困境的基础之上。它源于一种胡乱生长的“虚妄”。因此,它并不是对困境的利用,即并不是在困境中寻求满足。相反,它受控于非自然的需求,受控于“强烈的超乎需求的需求”,相比于“真实的、感官的饥饿”,这种需求永远都不得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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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存在的荣光闪耀都源于与自然的脱离。对这种荣光的偏好构成了精神本身。那些与自然没有偏离的地方,一切都是死的。一切都僵化成毫无生气的状态。偏离发生在不同的方向上。因此,不仅有充盈的荣光,也有虚空的荣光。即使禁欲也不是简单的放弃和剥夺。相反,它沉迷于极度的虚空。在这一点上,奢侈涉及禁欲,因为禁欲就是虚空的奢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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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阿多诺而言,奢侈表达了一种纯粹的幸福。它对艺术有决定性的意义。因此,生命并不是通过实际性和目的合理性来实现的。真正的幸福来自放纵、发泄、奢侈、无厘头,也就是与基本需求相脱离。它是使生命免于被强制的那种溢满、盈余。随性或无忧无虑也是娱乐的基本元素,是娱乐的乌托邦。它们构成了“纯粹的娱乐”的内容。这些都是奢侈的表现形式,是与劳苦和基本需求的脱离,是对艺术的趋近:“娱乐,完全的释放,并非只与艺术对立,而是艺术所触及的另一个极限。”

#摘 #娱乐何为 #韩炳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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