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艾滋病作为疾病和错觉

我们哀悼死者。我们敬佩那些知道自己感染了艾滋病但仍不丧失生活勇气的人。我们鄙视那些不顾更好的预测而试图剥夺你们生活勇气的医生。我们唾弃那些将你们物化为“死人在度假”的人。我们把解放运动以及批判主义性科学所达到的成就看成是一种极其宝贵的财富,因而必须经常加以提醒、珍惜和发展。我们认为对待有毒瘾者的态度自许多年来已经是衡量一个国家的自由和豁达的试金石,但我们的国家却并没有通过这一测试。由于吸毒者没有议会的游说者,没有自助团体,我们就必须尽一切努力,帮助他们在社会舆论中去犯罪化,而不是把他们交给杀气腾腾的禁欲范式。鉴于有关危险人群和维持健康的严厉意识形态,我们也尝试为那些酗酒、吸烟、堕落和无所事事在四周乱跑的个人说情。但是我们知道,酒精、飙车、海洛因、打短工、尼古丁或失业,都只是钉同一个或相同的棺材,只是有着不同长度和直径的棺材钉而已;禁欲与放纵、一夫一妻与滥交都同样远离一种具有普遍意义、由理性媒介情欲和情欲理性化的性关系,是一种至今还无人认识的关系。我们也知道,快乐的性生活的口号,同时也总是阻止性生活快乐的口号。人的健康理解力会使人生病,因为它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健康。我们不会允许对青少年的性启蒙教育与预防艾滋病结合起来;不允许把艾滋病患者分为有过错的和无辜的,把同性恋者分为理性的和亡命之徒,因为只有统一才能强大,如同不对事实保持沉默,不管它有多么痛苦。我们认为,正如德国性学研究协会所呼吁的那样,要对“同性恋者”去犯罪化,“他们不再是卑贱者、犯罪者和疾病传播者”,他们不应当再遭受社会的嘲笑和迫害。我们认为,“作为同性恋者丝毫不必为自己感到羞愧”。对我们来说,尽管它可能因此被认为可耻,但正是同性恋表现了人类种属优秀的一种独特构成。虽然有生理风险,肛交仍然是一种最有快感的交媾,不管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尽管如此,同性恋仍然是一个期望更好时代的指数。

我们并不认为我们已经掌握了“真理”,之所以不允许我们自以为已经掌握了真理,是因为任何专业文化都有着内在于当时那个主导文化的自身,由其自身复制再生,却又企图超越这个主导文化的特征;因为即使是誓言唤起人性冲动的启蒙运动,也是建立在普遍的现实与理智的平衡关系之上;因为即使是理论意识,也并不与任何幻觉相矛盾,而是与总那么如此不可理解的事实自身相矛盾,以致意识的自身成为一种要素,成为一种按其自己的理解根本不希望出现的现象。我们要继续承受这种无法承受的紧张。要想承受这种紧张,我们只有不顾一切已有的平衡,不顾危险和物化,坚持精神突破和突破本能冲动;并且我们也只有坚持试图在一切与性相关的领域寻找那种能够弥补裂痕、反对和超越现有规则、有着最少身体表现的人性冲动。如果我们不这样做的话,我们便成为艾滋病复杂性的牺牲品,我们的精神和本能就会因此变得麻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个通常表现得如此愚蠢和无力的利维坦国家,也就更容易一方面向我们许诺一种完全安全的个性化生活,另一方面却又通过一个个规章命令把我们驱逐出我们的个性化生活。

#摘 #性欲和性行为 #福尔克马·西古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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