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本Ⅵ 1948年4月—1951年3月

黎世留认为,即使所有的事情都一样,暴民的势力还是比官方体系的捍卫者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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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就是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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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一旦看见幸福之光闪耀在所爱之人的脸上,就明白一个人不能由这道光在周围人的面孔上激起的另外的志向……想到我们活着就会在遇到的人心中撒下不幸和黑夜,我们感到痛苦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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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孤立的牺牲。在每一个牺牲的人背后,都站着一些人,他没有征求他们的意见就拉着他们一起牺牲。”他们希望人民过得好,但是他们不爱人民。他们不爱任何人,也不爱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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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之夜过后,就是嘴干——像其他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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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对他们的知识有一种挑剔的面孔(人们有时碰到这种面孔,洞悉的面孔)。但是也有时候,在疤痕下面会出现一张少年人的脸,使生命充满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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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克纳。对这个问题:您对年轻一代的作家怎么看?他回答道:他们留不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他们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要写作,必须让伟大的原初真理在内心生根,同时向着它们中的一个或全部引导作品。那些不知道如何谈骄傲、尊严和痛苦的作家是没有影响的作家,其作品和他们同时或先于他们死去。歌德与莎士比亚抵抗一切,是因为他们相信人类的心灵。巴尔扎克与福楼拜也是这样。他们是永恒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侵蚀文学的虚无主义?

——因为恐惧。人们不再恐惧的那一天,他们就会重新开始写出杰作,也就是说,能流传下去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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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的不诚实,当他装出相信民主原则的时候。因为这时他否定了经验中最深刻的东西,也是最大的艺术教训:等级和秩序。说这种不诚实是情感的,对他没有什么用。这种不诚实导致工厂或农村的奴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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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5日。什么也没有解决就死了。但是谁又是解决了一切问题才死呢,否则……至少让人们爱着的那些人平安无事……什么也不欠自己的,甚至,尤其是不欠一个平静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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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2月。反抗的人。我愿意说出真相又不失大度。这就是我的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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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为了遗忘的强有力的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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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默默无闻地死去,在一座寒冷的监狱里,大海在最后的时刻充满牢房,将我抬到我之上,帮助我不怀仇恨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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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完成都是一种奴役。它迫使我们追求一种更高的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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