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但愿那另一种觉醒,死亡,
能给我不含记忆的时间。
能给我不含记忆的时间。
▎CETTE NÉFASTE CLAIRVOYANCE 这致命的洞见
>> 一切可以分类的东西都会消亡。只有那些可以有多重解读的东西才能存续。
>> 一直以来,一切都在恶化。一旦这一诊断成立,再夸张的话就都可以说,甚至必须说出来了。
>> 因为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误入歧途而遗憾,因为看得清真相而愤怒——这就是不止一位幡然醒悟之人的隐秘悲哀。
>> 最后一片叶飞舞而下。为了直面秋天,人需要服用大剂量的冷漠。
>> 我们以为正朝着这个或那个目标前进,却忘了自己实际上只是在朝着“目标”本身前进,朝着逼退其他所有人的道路前进。
>> 疼痛从来不是虚幻的,它是对普世的虚构的挑衅。何其有幸,它是唯一一种拥有内容,甚至拥有意义的感觉!
>> 消沉(Despondency)——这个词包含了各种筋疲力尽的情绪,是我度过这些年的关键,标记了我所有的瞬间、我消极的勇气、对自己所有明天的否定。
>> 安慰人得顺从对方痛苦的走向,而且要顺从到连受苦之人都觉得无法继续痛苦的程度。
>> 任何成功或多或少都是一个骗局。它只触及我们的表面,而再微不足道的失败也能触及我们内心最深处,在那里它不会让自己被我们遗忘。因此,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可以指望失败相伴相随。
>> 脱离了其他所有人的那一刻,解放自己、背叛他们的那一刻——我们怀着怎样的喜悦迎接这一刻的不忠啊!
>> 想想看,我们本可以不经历我们所经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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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供词与放逐 #E·M·齐奥朗 #不安介质
▎ EXASPÉRATIONS 激愤
>> 消解伤痛:久久闭上眼睛,忘记光以及它所揭示的一切。
>> 我的书,我的作品……这种占有非常怪诞。当文学不再匿名时,一切都完了。堕落源于第一个作者。
>> 每当我必须与某人见面时,一种与世隔绝的欲望就会揪紧我,严重到我在说话时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论,而这种话语的翻滚却被认为是妙语连珠。
>> 再虚张声势也不及肉体之痛。一旦我们这身子骨发出信号,我们就得马上归位,回归最令人羞愧也最具毁灭性的确定性中。
>> 我们一直在死去,但死亡并没有失去它的新鲜感。这就是秘密中的秘密。
>> 阅读,就是让另一个人为你忙活。一种最精致的剥削。
>> 满溢的快乐如果延续,就比萦绕不去的悲伤更接近疯狂。萦绕不去的悲伤,通过反思或仅仅观察就能自证其合理,而快乐的过度则源于某种错乱。单是为活着就感到快乐,这很让人担心;反过来说,牙牙学语前就感到悲伤,这才是正常的。
>> 爱唯一且最大的独创性就是模糊了幸与不幸。
>> *词语在我看来已经变得如此外在,以至于和它们打交道都需要一定程度的英勇。我们彼此已经无话可说,如果说我还在遣词造句,那也是为了宣告它们无效,同时默默地为近在咫尺的断裂而感到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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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供词与放逐 #E·M·齐奥朗 #不安介质
▎卡夫卡最新选集出版
在卡夫卡这个独特的例子中,收益递减规律可以以适当的形式应用:文本越递减,收益越丰富。他是片段写作的大师,也是与尼采一样伟大的格言家。今年是卡夫卡逝世一百周年,而由美国伊丽莎白镇学院德语和英语名誉教授马克·哈曼翻译和编辑、哈佛大学出版社出版《卡夫卡短篇小说选》是纪念这一事件出版的众多书籍之一。本书的主要价值在于注释。哈曼将语言的每一个细微差别都标注出来,并对每一个交叉引用都进行了跟踪,每一个微妙的幽默也都得到了强调。在这项学术工作中,哈曼忠实地服务于文本和读者,其长篇引言引人入胜,是自雷纳·施塔赫的三卷本传记以来,对卡夫卡及其作品最简洁、最敏锐、最慎重的描述之一。
—— The Guardian 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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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讯 #不安介质
▎阿宝阿库
想要欣赏世界上最美妙的风景,必须登上奇陶加尔的胜利塔的塔顶。那里有一个圆形平台,可以俯瞰整个地平线。一部旋梯通达平台,但是只有不相信下面这个传说的人才敢登塔,传说是这样的:
在胜利塔的旋梯上,自始以来就住着阿宝阿库,它对人类的灵魂价值很敏感。它昏昏沉沉地躺在旋梯第一级台阶上,只是在有人上塔时才会清醒过来。来人走近的颤动会赋予它生命,它体内会透出一种光来。与此同时,它几乎透明的身体和皮肤开始移动。人往旋梯上走,阿宝阿库几乎就贴着来访者的脚跟,抓住弯曲的、被世代朝圣者的脚磨损的梯级边缘攀升。每上一级,它的肤色会变深一点,它的身形会更完美一点,它发出的光会更明亮一点。它的敏感性的明证就是,只有当登塔的是一个在精神上进化了的生灵时,它才可能在最后一级台阶上获得完美身形。否则,不到登顶,阿宝阿库就会像瘫痪了似的,它的身体是残缺的,它的颜色是模糊的,它发出的光是飘忽的。阿宝阿库无法完全成形时很痛苦,它的呻吟是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响,仿佛丝绸的摩擦声。但当使它重生的男人或女人纯洁无瑕时,阿宝阿库可以到达旋梯最后一级,完全成形并放射出强烈的蓝光。它的重生非常短暂,因为当朝圣者下塔时,阿宝阿库会滚下去跌落在最初一级台阶上,体内的光熄灭,它就像一张边缘模糊的薄膜,等待下一个来访者。只有走到旋梯一半的地方,才有可能看清它,在那里它身体的延伸部分像小手臂那样拉它往上,样子变得清晰起来。有人说,它是用整个身体视物的,它摸上去让人有摸桃皮的感觉。多少个世纪过去了,阿宝阿库只有一次达到完美身形。
伯顿把阿宝阿库的传说记录在《一千零一夜》译本的一条注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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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想象动物志 #博尔赫斯 #不安介质
▎ FACE AUX INSTANTS 遭遇瞬间
>> 人不满足于做人。但他不知道自己该回到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重返既已忘却的状态。对该状态的怀念是一个人存在的根基,因为怀念,他才能与自己仅剩的最久远的东西交流。
>> 真正理想的存在——想象一下总是可以的——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在委婉语中寻求庇护。
>> 焦虑并非源于神经失调,而是基于世界的结构。一个人没有理由不时刻感到焦虑,因为时间本身就是充分展开的焦虑,无法区分开端与结束的焦虑,永远胜券在握的焦虑。
>> 音乐是一种幻觉,它救赎了其他所有的幻觉。(如果幻觉是一个注定消失的词,我想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 在中立的状态下,没有人能感知时间的脉动。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一种特别的(sui generis)不适,一种不知来自何处的恩典。
>> 如果有人提醒说,我的所有瞬间连同其他的一切都将离我而去,我想我不会恐惧,不会遗憾,也不会欢欣。完美的缺席。所有个人的口音都从我以为我仍存在的感觉中消退了。但说真的,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我从我的感觉中生还,但我不是一个活死人——我还活着,像人很少活着那样活着,像人只活一次那样活着。
>> 一切都来得太迟,一切都是迟来的。
>> 判断一个慷慨的举动违背天性的证据是,它会引起不适,有时是即刻,有时需要过上几个月或几年,而且你不敢向任何人承认这种不适,甚至不敢向自己承认。
>> 没有一个瞬间,我不为发现自己正处于这一瞬间而感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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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供词与放逐 #E·M·齐奥朗 #不安介质
▎ MAGIE DE LA DÉCEPTION 失望的魔力
>> 只谈感觉和所见就好了,永远不要谈观点——因为观点并不发自肺腑,也从未真正属于我们。
>> 当然有那种临床上的抑郁,治疗有时会有用;但还有一种抑郁,隐藏在洋溢的快乐后,如影随形,不让我们有片刻的独处。这一无处不在的恶意无以排遣:它是我们与自我永恒的面对面。
>> 分别三十多年后,一个朋友对我说:“你也到了这个年纪,说明生活还是有意义。”我经常想起这句话,每次都很有感触,虽然说这话的人在任何事情中都能找到意义。
>> 脱离生命便少了嘲讽生命的乐趣。如果有人告诉你他不想活了,或许只能这么回答他。
>> 一个印度村庄里,村民编织羊绒披肩。长居在此的欧洲工厂主观察着织布工无意识的织布过程。在深入研究后,他认为应该把这一过程告知这些单纯的人:结果,他们丧失了所有的自发性,变成了非常糟糕的工人。过度思虑,就会妨碍一切行动。总把性挂在嘴边便破坏了性。色情是落魄社会的祸患,是对天性的侵犯,是组织性的无能。人们反思那些不需要反思的漏洞,这是件不无风险的事。高潮从来不是哲学事件。
>> 死亡之中有某种下流的东西。确实,死亡本身就并非上得了台面的事。当然,到了最后才能意识到这点。
>> 我发现,在任何的内心波澜之后,我会短暂驰神,旋即转向痛苦甚至怪诞的反思。在我人生的每一次危机中,不管是否重大,总是如此。一旦你跳脱生活,生活便会反扑,将你打回原形。
>> 遗憾,反向的轮回,复活了生之愉悦,给我们一种重生多次的错觉。
>> 激情的深度是由它所包含的低级情感来衡量的,这些情感确保了激情的强度与持久度。
>> 同神灵决裂,同先祖决裂,同语言与国家决裂,同一切决裂,确实是一场可怕的考验;但同样令人兴奋,所以叛逃者,甚至叛徒,才如此求之若渴。
>> 在所有令我们受苦的事情中,没有什么比失望更能给人一种逼近真实的感觉。
>> 人处于颓势,与其自怜,不如调用不再做自己的权利。
>> 任何形式的依恋、爱情乃至友情中都有点同情的味道,崇拜除外。
>> 忧郁自己哺育自己,所以没有办法自我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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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供词与放逐 #E·M·齐奥朗 #不安介质
▎ FRACTURES 断裂
>> 当我们已经在错误与幻想的循环中做出些什么,又从中走出来时,采取立场几乎是不可能的。最低限度的笨拙对所有事情来说都是必要的,对于断言,甚至对于否认,都是如此。
>> 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真实的根基,做不做都是一回事,有不可否认的愉悦。事实是,在日常行为中,我们向虚无妥协,也就是说,我们间歇地,有时同时地认为,世界是真实的和不真实的。我们将纯粹的真理与肮脏的真理混同。而这样的混合,是思想者的耻辱,是活人的报复。
>> 在我们身上留下印记的并非暴力的恶,而是那些默不作声、顽固、可容忍的恶。它们构成了我们日复一日的日常,并且如同时间一般,切实地侵蚀着我们。
>> 一封名副其实的信,必须写于赞赏或愤慨的当下,总之要夸张。可以理解,为什么一封理智的信是一封胎死腹中的信。
>> 每个人的使命都是执行自己所具象化的谎言,最后仅仅成为一个疲惫的幻象。
>> 我们应该处于一种感受的状态,也就是说,要让自己的身体虚弱一些,让词语触动我们、融入我们的身体并开展某种事业。
>> 极度的疲惫近似于狂喜,但会让人落到认知的底端。
>> 放弃是唯一一种不使人堕落的行动。
>> 我们如此疲于奔命——为什么呢?为了活成原来的自己。
>> 一生中唯一重要的事件只有那些决裂。这是我们最后消散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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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À L'ORÉE DE L'EXISTENCE 在生存之边
>> 人终究是病态的动物,一言一行都有症状的价值。
>> 说到吊唁,除了套路,其他都不合时宜或者诡异。
>> 按斯塔尔夫人的说法,发明新词是“思想贫瘠最明显的症状”。放在19世纪初,这话也算不了什么,但在今天格外正确。早在1649年,沃热拉就已经颁布法令:任何人都不能发明新词,君主也不例外。在这个问题上,哲学家比作家夸张,甚至还没思考就已经在琢磨禁令了!
>> 今天早上听天文学家说数十亿颗恒星,我不打算梳洗了:再梳洗又有什么用呢?
>> 我刚写了一封非常克制的短信,克制到了收信人根本不配收到它的程度。寄信前,我又增加了几句隐约透着敌意的讽喻。之后,就在我投递信件的时候,愤怒攫住了我,随之而来的是鄙视,既鄙视自己的一本正经,又鄙视自己瞎讲究。
>> 任何领域,胜利的一方都有江湖骗子。
>> 终于我还是在和我有着同样旨趣的人身上发现和我同样的缺陷……
>> 活下来的人都会搞砸自己的……传记。到头来,唯一称得上完满的命运,就是支离破碎的命运。
>> 交谈中突然的沉默刹那间触及了核心:沉默揭示了言语的发明需要多大的代价。
>> 人和人之间唯一的共同点:人!
>> 身体好并不是真实的。身体好的人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存在,因为只有身体不好,人才感受到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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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虚空之源
>> 我相信人类的救赎,相信氰化物的未来……
>> 我无法凝视一抹微笑而不从中读出:“看着我!这是最后一次了。”
>> 在无缘无故的发作状态里,疲惫即是一种谵妄;而疲惫之人,即是一个次宇宙的造物主。
>> 由于既不庆祝堕胎又不将食人合法化,现代社会必须用其他更快捷的方式解决它们的困难。
>> 没有经历过羞辱的人,不会知道何为抵达自我的最终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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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眩晕
>> 人分泌灾难。
>> 我们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从洞穴走到沙龙;回头路也要这么久吗?又或者我们能速战速决吗?——对于那些无法预见史前时代的人来说,这个问题毫无价值……
>> 所有的灾祸——革命、战争、迫害——都来源于一个“近乎”……被写在旗帜上。
>> 焦虑——或曰对最坏情况的狂热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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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生命力
>> 爱的艺术?在于学会结合吸血鬼的脾气和海葵的谨慎。
>> 要不是希望失去一秒钟乃至余生的理智,谁会在性欲中耗干自己?
>> 唯有假冒的激情、佯装的狂热,才与精神和自尊相关;真挚的情感意味着目中无己。
>> 隐喻之后,是药物。——巍峨的情感就是如此碎裂的。
>> 我们仍然爱着……纵然如此;这“纵然如此”涵盖了一个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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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独马戏团
>> 没有人能够照看好他的孤独,如果他不知道如何让自己变得可恨的话。
>> 所有的怨恨都源于这样一种情况:我们始终低于我们自己,以致无法与自我重新接合。而我们永远不会原谅别人发生这种情况。
>> 我在与人的接触中失去了我神经症所有的纯真。
>> 没有什么比拒绝失望更能暴露粗俗之人的了。
>> 所有深刻的体验都是基于生理学的表达。
>> 人在衰老中学会如何用他的恐惧换取冷笑。
>> 任何行动都是在讨好我们身体里的鬣狗。
>> 除了是一种防御反应,腼腆更是一种技艺,它被怀才不遇者的狂妄自大不断打磨完美。
>> 摆脱上帝而后重新陷入自我,有什么用呢?用腐尸换腐尸有什么用呢?
>> 我是如此疼爱“宿命”这个概念,我用巨大的牺牲养育了它,它才终于有了肉身:从一个抽象的概念,到如今颤抖着站在我面前,它用我给予它的全部生命压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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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与贫血
>> 血液的缺陷与我们持续的茫然之间有一种联系:这么多白血球,这么多空洞的瞬间……我们自觉的状态难道不是来自欲望的褪色吗?
>> 苍白的面色向我们证明了身体有多么理解灵魂。
>> 无兴趣到了极点的时候,连想起剧烈的癫痫发作,都像是想到了一片应许之地。
>> 无聊是幼虫期的惶恐;忧郁,是遐想中的仇恨。
>> 漆黑的乌托邦,只有焦虑向我们交代未来的细节。
>> “我像一个坏了的玩偶,眼睛掉进了体内。”一个精神病人的这句话,比所有内省的作品加在一起还要沉重。
>> 我站着立下决心;我躺下——把它取消。
>> 我们的厌恶?——自我厌恶的迂回。
>> 快乐之所以变质,是因为它缺乏严谨;另一方面,思考一下怨恨的逻辑……
>> 只有当一个人——全心全意地——说出一句陈词滥调的时候,他才与生命结为党羽。
>> 无聊与狂喜之间上演着我们对时间的全部体验。
>> 绝望是厄运的厚脸皮,一种挑衅的形式,冒失年代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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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渊骗子
>> 每一个想法都应让人想到一个微笑的毁灭。
>> 我小心翼翼地在深渊周围转悠,从它们身上骗取一些眩晕之后就逃走了,好似一个深渊骗子。
>> 早在物理学和心理学诞生之前,痛苦就已经瓦解了物质,悲愁就已经瓦解了灵魂。
>> 我们之所以如此天真地相信各种想法,是因为我们忘记了想法是由哺乳动物想出来的。
>> 名副其实的诗歌始于体验宿命。唯有拙劣的诗人才是自由的。
>> 为了惩罚别人比我们幸福,我们向其灌输——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们的焦虑。毕竟我们的痛苦啊,唉,是无法传染的。
>> 除了自我的扩张,也就是全身瘫痪的后果之外,没有任何办法能补救湮灭的危机、空虚中的窒息和对自己不过是唾沫里的一个灵魂的恐惧。
>> 我几乎没有从悲伤中得到任何想法,因为我实在太爱它了,不允许头脑对它施加影响而使它匮乏。
>> 思想的每一面都有它的时刻、它的轻浮:而如今正时兴虚无的思想……物质、能量、精神听起来多么过时啊!幸而词库充足:每一代人都可从中取出一个词,与其余的词同等重要——并徒然地消亡。
>> 我们每个人都爱开玩笑:我们从自己的问题中幸存下来。
>> 从我记事起,除了摧毁了我心中身为人类的骄傲,我什么也没做。我在物种的边缘徘徊,像头怯懦的野兽,缺少足够的气魄与另一群猴子为伍。
>> 无聊让一切未解之谜平等;这是实证主义的幻想……
>> 在我们心中有一种天生的惶恐,它代替了知识与直觉。
>> 清醒的义务:达成一种正确的绝望、一种超凡的残暴。
>> 我们的踌躇是我们正直的标志;我们的笃定,却标志着我们的欺瞒。
>> 我沉溺于绝对时是个自负者;从中浮出之后便是穴居人。
>> 极致孤独带来的愤世嫉俗是一种可用蛮横无礼缓解的折磨。
>> 在这个临时宇宙里,我们的公理只不过与社会新闻价值等同。
>> 反对知识:这世界不值得被认识。
>> 心中每生出一个念头,心中就有某物腐烂。
>> 每一个问题都会亵渎一个奥秘;而后,问题被它的解答亵渎。
>> 真实让我患上了哮喘。
>> 在其他时代,只思考而不写作的哲学家不会遭人鄙视;自从人们崇拜效率以来,作品便成了庸俗的绝对;那些不产出作品的人被看作“失败者”。但这些“失败者”会成为另一个时代的智者;他们终会因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赎救我们这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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